9CaKrnKkih9 women.huanqiu.comarticle王潮歌:贯穿始终的中国传统价值观,让我的作品更具气质/e5annnavo/e5at2o7g5从《印象刘三姐》到《又见平遥》再到《只有红楼梦》,王潮歌一直在自己的作品中展现中国人的审美和哲学,表达我们自己的根与魂。4月23日,新华网思客在2019中国绿公司年会上采访了导演王潮歌,让我们一起来听她深情阐述“心归何处”。谈作品:中国传统价值观一直贯穿始终思客:我曾看过您的《又见敦煌》,一开幕,我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,我相信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感觉。为什么您的作品能够有如此直击人心的力量? 王潮歌:这个问题我也在问自己,每次看见观众流泪,或者他们用很夸张的语言来赞美这个作品,表达他们心中感动的时候,我反复地问自己一个问题:我到底做了什么?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慢慢地思考过程中清晰起来。我认为,是你看见了你想要的,而不是我给你的。在丝绸之路2100多年的历史中,在1600多年莫高窟的历史中,其实中国人一直在回忆,我们是屈辱的吗?我们是光荣的吗?我们是得胜一方?还败落的一方?荣辱交织,悲喜交集,所以当一个作品触及了这样的情感的时候,观众就会动容。尤其是《又见敦煌》这个作品其实在开始做《又见敦煌》的时候,我认为编剧的工作,比导演的工作难很多。这个剧本涉及到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一段历史和文化,当然也涉及到了非常多的人物和细节。但是历史是宏大的,历史只记录那些足以改变其走向的人和事。寻找这些人和事,挖掘在这些“典型事件”中的“典型人物”的心理状态,是一个艺术家基本职责,需要花费大量的心力。当然也有些作品,去选一个小小的东西,比如说编一个似是而非的爱情故事,以“爱恨情愁”概括了一个时代的历史,我认为那叫“抄近道”。面对浩瀚的中华民族象血一样的历史,你怎么可能不去寻找那些回肠荡气的时刻,去重塑那些气壮山河的人。我应该有责任、有义务或者我有能力,在今天这个繁花似锦的和平时代,带着大家一起回望,让我们从历史中获得一次感动,和一次仰望。思客:您曾提出一个命题:心归何处?这是不是意味着,您想从传统文化和个体心灵去寻找一个契合点?王潮歌:其实我特别愿意讨论的是价值观,在这个时代,我们用什么样的价值观看待自己,看待周遭,看待未来,看待历史。很多人会认为中国传统历史可能就是一个神话故事,也有很多人会选取某一种文化,比如说中国民乐、壁画,觉着这个就是中华文化了。但我不这么认为。我们怎么看待世界,怎么看待彼此,这种价值观在我的作品里是一直贯穿始终的,不仅仅是在《又见敦煌》,在我其他的作品里都有,比如说包容、大爱、宽厚和向前,我觉得这样的价值观,会使我的作品具有某一种气质。思客:您的新作“只有”系列,与“印象”系列、“又见”系列相比,有哪些独特之处?王潮歌:“印象”系列其实是实景演出,在真山真水间,完成一次真实的是惊鸿一瞥,在一种宏观美的状态之下,看见了一个个生活的片断。“又见”系列则是室内演出,是对剧场的一次回归。但是它绝不会回归到传统剧场。比如《又见平遥》,我们在室内搭建起院落、街巷、城门口,观众在这些院落中穿行,在不同的场地中看到不同的事件和人生演绎。“又见”系列更强调戏剧性,更强调剧情的起承转合,更强调人物的塑造,以及人物内心的发掘。而且通过观众自由地在不同的场地里行走,让人们沉浸在其中,变成了一种可以感知的穿越式体验。即将推出“只有”系列又跟“印象”系列和“又见”系列大不相同,我给它起了个名了叫“戏剧幻城”。戏剧幻城是希望观众进入这个剧场或者接近这个剧场的时候,戏剧已经开始,离开时,戏剧还没有结束,不知觉间,把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亲历者,把自己变成了别人,把别人也变成了自己。在体验的过程中,慢慢地让人感觉从“真”到“幻”。我要建的这个幻城,不是一个剧场,它是一个“剧场+”。比如《只有峨嵋山》,它是一个剧场加一个村落,一个自然村落,就如同我们国家万水千山里面的千百万个村落一样,农民在这里自由搭建,自由生息。你在里面可以看到有六十年代的建筑,有九十年代的建筑,有进入二十一世纪富裕起来的农民的建筑。我们把它变成剧场的一个部分,由于这个村落不符合国家对剧场的规定要求,它的防火、建筑物的牢固程度等等,我们费很大的劲来保护它的墙壁、房顶,允许观众能够符合规范地进入这个房间,同时我们尽最大努力地保护以前居民留下的生活痕迹,比如说小孩随笔的涂鸦、九十年代的招贴画等。这样的“幻”和城组合起来叫“只有”,就是唯独的意思,只有在这里你才能体会到。思客:《只有红楼梦》是您为数不多的以文学艺术为主题的作品,如何让您心目中的红楼梦跟读者心目中的红楼梦产生共鸣?王潮歌:以往我的剧本都是我自己写的,但这次我想和观众一起“写”。我希望《只有红楼梦》不仅仅是曹雪芹笔下的红楼梦,它应该是人人心中的红楼梦。因为《红楼梦》是一本奇书,13岁读和53岁读是两本书,你在不同的境遇之下,解读的红楼梦都是不一样的。那么,我是否有办法,把你的理解的这一部分,也呈现出来呢?这就是我后来下定决心碰触这个作品的一个理由。谈创作:想要什么不清楚,但是不想要什么很清楚思客:《印象刘三姐》开创了中国实景演出的“蓝海”,您最初想要做实景演出的艺术灵感来自哪里?王潮歌:没有创作灵感和来源。实际上我工作的时候有点逆向思维,比如说《印象刘三姐》的前身,是我跟搭档樊越做的一个叫《欢乐漓江》的晚会。在那个晚会上,我们不想要舞台,不想要演员,不想要主持人……就是想要什么不清楚,但是不想要什么很清楚,后来把这个节目绝大部分,复制到了阳朔,就变成今天的《印象刘三姐》。思客:您在创作过程中遇到瓶颈,会如何调节?王潮歌:我们的工作方式是要靠想象力、靠灵感,但是想象力和灵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,也不知道能不能来,所以我们会总处于一种惶恐和苦恼之中。每次创作都会有一个阶段我认为我又枯竭了,已经没有才华了,没有灵感了。这时候我就想吃点我特别喜欢的东西,去逛一些小店,不过脑子的买一些衣服;有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待在家里,然后把电视打开,连声音都没有,就一个一个那么换台;或者会封闭在一个地方很久,一直看书……看书……,等待灵感的到来。思客:您的作品实际上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,影响力似乎跨出了艺术圈。您如何看待艺术家、作品的社会价值呢?王潮歌:从微观来说,这样的一个演出,会让我们的很多演员的命运有很大的改变。我在微博上曾收到过一个留言,她说:“你不认识我是谁,我是《印象刘三姐》那个第五根红绸第二号渔民演员的女儿,我今天给您留言,就是想告诉你,我大学毕业了。”我看到这个留言的时候,真的哭了,特别激动。我觉得有一个人是因为我,向好了,这真的是太好了。但这是非常微小的,是一个小的个体。往大里说,像阳朔,那么小的一个县城,因为《印象刘三姐》,今天的房价居然跟桂林是一样的。但我认为它更大的作用不是在于此。而是在于每一个观看过这个演出的人,从内心生起的,比如说对故乡的热爱,对现在生活方式的反思,这个力量大过万千。《印象刘三姐》有将近四千万的中国人看过它,我想,这样一颗好的种子,就在四千万人心中埋伏下来了。所以,我工作的动力和信心的来源,不在于一城一池,不在于一分一毫,不在于大家所谓的文化产业之间的这种交融和互动,而在于民族价值观的传递和人心的塑造,那才是一个更重要的工作,或者更有意义的工作,或者是这个时代更需要的工作。谈艺术与市场:投资文化只为挣钱,大多数都会失败思客:您怎么看待艺术创作与资本之间的距离?王潮歌:在我概念里,跟我合作的人,大概本承着两个原则:一个是跟我有同样的情怀;另一个是他们看到了投资回报方式。如果投资文化,只是为了挣钱,观众喜欢什么就来什么,什么挣钱就来什么,大多数都会失败。思客:对于一个艺术创作者,“爱情”和“面包”到底该如何抉择,二者能兼得吗?王潮歌:当然可以。第一是你的能力够不够,第二是你运气好不好。你问这个问题的同时,看我一眼就好了,这不就是兼得了嘛!我的作品非常的庄重,没有媚态,是严肃的艺术作品,但同时,它有非常好的市场表现,这就证明其实可以兼得的。1557134880000责编:李晓丹新华网155713488000011[]//himg2.huanqiucdn.cn/attachment2010/2019/0506/17/30/20190506053026810.jpg
从《印象刘三姐》到《又见平遥》再到《只有红楼梦》,王潮歌一直在自己的作品中展现中国人的审美和哲学,表达我们自己的根与魂。4月23日,新华网思客在2019中国绿公司年会上采访了导演王潮歌,让我们一起来听她深情阐述“心归何处”。谈作品:中国传统价值观一直贯穿始终思客:我曾看过您的《又见敦煌》,一开幕,我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,我相信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感觉。为什么您的作品能够有如此直击人心的力量? 王潮歌:这个问题我也在问自己,每次看见观众流泪,或者他们用很夸张的语言来赞美这个作品,表达他们心中感动的时候,我反复地问自己一个问题:我到底做了什么?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慢慢地思考过程中清晰起来。我认为,是你看见了你想要的,而不是我给你的。在丝绸之路2100多年的历史中,在1600多年莫高窟的历史中,其实中国人一直在回忆,我们是屈辱的吗?我们是光荣的吗?我们是得胜一方?还败落的一方?荣辱交织,悲喜交集,所以当一个作品触及了这样的情感的时候,观众就会动容。尤其是《又见敦煌》这个作品其实在开始做《又见敦煌》的时候,我认为编剧的工作,比导演的工作难很多。这个剧本涉及到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一段历史和文化,当然也涉及到了非常多的人物和细节。但是历史是宏大的,历史只记录那些足以改变其走向的人和事。寻找这些人和事,挖掘在这些“典型事件”中的“典型人物”的心理状态,是一个艺术家基本职责,需要花费大量的心力。当然也有些作品,去选一个小小的东西,比如说编一个似是而非的爱情故事,以“爱恨情愁”概括了一个时代的历史,我认为那叫“抄近道”。面对浩瀚的中华民族象血一样的历史,你怎么可能不去寻找那些回肠荡气的时刻,去重塑那些气壮山河的人。我应该有责任、有义务或者我有能力,在今天这个繁花似锦的和平时代,带着大家一起回望,让我们从历史中获得一次感动,和一次仰望。思客:您曾提出一个命题:心归何处?这是不是意味着,您想从传统文化和个体心灵去寻找一个契合点?王潮歌:其实我特别愿意讨论的是价值观,在这个时代,我们用什么样的价值观看待自己,看待周遭,看待未来,看待历史。很多人会认为中国传统历史可能就是一个神话故事,也有很多人会选取某一种文化,比如说中国民乐、壁画,觉着这个就是中华文化了。但我不这么认为。我们怎么看待世界,怎么看待彼此,这种价值观在我的作品里是一直贯穿始终的,不仅仅是在《又见敦煌》,在我其他的作品里都有,比如说包容、大爱、宽厚和向前,我觉得这样的价值观,会使我的作品具有某一种气质。思客:您的新作“只有”系列,与“印象”系列、“又见”系列相比,有哪些独特之处?王潮歌:“印象”系列其实是实景演出,在真山真水间,完成一次真实的是惊鸿一瞥,在一种宏观美的状态之下,看见了一个个生活的片断。“又见”系列则是室内演出,是对剧场的一次回归。但是它绝不会回归到传统剧场。比如《又见平遥》,我们在室内搭建起院落、街巷、城门口,观众在这些院落中穿行,在不同的场地中看到不同的事件和人生演绎。“又见”系列更强调戏剧性,更强调剧情的起承转合,更强调人物的塑造,以及人物内心的发掘。而且通过观众自由地在不同的场地里行走,让人们沉浸在其中,变成了一种可以感知的穿越式体验。即将推出“只有”系列又跟“印象”系列和“又见”系列大不相同,我给它起了个名了叫“戏剧幻城”。戏剧幻城是希望观众进入这个剧场或者接近这个剧场的时候,戏剧已经开始,离开时,戏剧还没有结束,不知觉间,把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亲历者,把自己变成了别人,把别人也变成了自己。在体验的过程中,慢慢地让人感觉从“真”到“幻”。我要建的这个幻城,不是一个剧场,它是一个“剧场+”。比如《只有峨嵋山》,它是一个剧场加一个村落,一个自然村落,就如同我们国家万水千山里面的千百万个村落一样,农民在这里自由搭建,自由生息。你在里面可以看到有六十年代的建筑,有九十年代的建筑,有进入二十一世纪富裕起来的农民的建筑。我们把它变成剧场的一个部分,由于这个村落不符合国家对剧场的规定要求,它的防火、建筑物的牢固程度等等,我们费很大的劲来保护它的墙壁、房顶,允许观众能够符合规范地进入这个房间,同时我们尽最大努力地保护以前居民留下的生活痕迹,比如说小孩随笔的涂鸦、九十年代的招贴画等。这样的“幻”和城组合起来叫“只有”,就是唯独的意思,只有在这里你才能体会到。思客:《只有红楼梦》是您为数不多的以文学艺术为主题的作品,如何让您心目中的红楼梦跟读者心目中的红楼梦产生共鸣?王潮歌:以往我的剧本都是我自己写的,但这次我想和观众一起“写”。我希望《只有红楼梦》不仅仅是曹雪芹笔下的红楼梦,它应该是人人心中的红楼梦。因为《红楼梦》是一本奇书,13岁读和53岁读是两本书,你在不同的境遇之下,解读的红楼梦都是不一样的。那么,我是否有办法,把你的理解的这一部分,也呈现出来呢?这就是我后来下定决心碰触这个作品的一个理由。谈创作:想要什么不清楚,但是不想要什么很清楚思客:《印象刘三姐》开创了中国实景演出的“蓝海”,您最初想要做实景演出的艺术灵感来自哪里?王潮歌:没有创作灵感和来源。实际上我工作的时候有点逆向思维,比如说《印象刘三姐》的前身,是我跟搭档樊越做的一个叫《欢乐漓江》的晚会。在那个晚会上,我们不想要舞台,不想要演员,不想要主持人……就是想要什么不清楚,但是不想要什么很清楚,后来把这个节目绝大部分,复制到了阳朔,就变成今天的《印象刘三姐》。思客:您在创作过程中遇到瓶颈,会如何调节?王潮歌:我们的工作方式是要靠想象力、靠灵感,但是想象力和灵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,也不知道能不能来,所以我们会总处于一种惶恐和苦恼之中。每次创作都会有一个阶段我认为我又枯竭了,已经没有才华了,没有灵感了。这时候我就想吃点我特别喜欢的东西,去逛一些小店,不过脑子的买一些衣服;有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待在家里,然后把电视打开,连声音都没有,就一个一个那么换台;或者会封闭在一个地方很久,一直看书……看书……,等待灵感的到来。思客:您的作品实际上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,影响力似乎跨出了艺术圈。您如何看待艺术家、作品的社会价值呢?王潮歌:从微观来说,这样的一个演出,会让我们的很多演员的命运有很大的改变。我在微博上曾收到过一个留言,她说:“你不认识我是谁,我是《印象刘三姐》那个第五根红绸第二号渔民演员的女儿,我今天给您留言,就是想告诉你,我大学毕业了。”我看到这个留言的时候,真的哭了,特别激动。我觉得有一个人是因为我,向好了,这真的是太好了。但这是非常微小的,是一个小的个体。往大里说,像阳朔,那么小的一个县城,因为《印象刘三姐》,今天的房价居然跟桂林是一样的。但我认为它更大的作用不是在于此。而是在于每一个观看过这个演出的人,从内心生起的,比如说对故乡的热爱,对现在生活方式的反思,这个力量大过万千。《印象刘三姐》有将近四千万的中国人看过它,我想,这样一颗好的种子,就在四千万人心中埋伏下来了。所以,我工作的动力和信心的来源,不在于一城一池,不在于一分一毫,不在于大家所谓的文化产业之间的这种交融和互动,而在于民族价值观的传递和人心的塑造,那才是一个更重要的工作,或者更有意义的工作,或者是这个时代更需要的工作。谈艺术与市场:投资文化只为挣钱,大多数都会失败思客:您怎么看待艺术创作与资本之间的距离?王潮歌:在我概念里,跟我合作的人,大概本承着两个原则:一个是跟我有同样的情怀;另一个是他们看到了投资回报方式。如果投资文化,只是为了挣钱,观众喜欢什么就来什么,什么挣钱就来什么,大多数都会失败。思客:对于一个艺术创作者,“爱情”和“面包”到底该如何抉择,二者能兼得吗?王潮歌:当然可以。第一是你的能力够不够,第二是你运气好不好。你问这个问题的同时,看我一眼就好了,这不就是兼得了嘛!我的作品非常的庄重,没有媚态,是严肃的艺术作品,但同时,它有非常好的市场表现,这就证明其实可以兼得的。